| 央视日前播出一档节目，关注汪晖博士论文与唐骏博士学历事件，用的标题十分耐人寻味:“让打假不再是打架。”主持人开场白说的一句话，更是十分耐人寻味:“这个打假的打，也是打架的打。”不免要想，“打假”怎样就成了“打架”呢?而“打假”又是怎样被“炼”成“打架”的呢? 汪晖先生博士论文是否涉嫌剽窃，唐骏“陛下”博士学历是否涉嫌造假，我一点都不知道。四个月前看王彬彬教授的文章，觉得有道理。可是我没有看过汪晖博士论文，现在也没有兴趣再看，在这个问题上没有发言权。至于王教授批评的那种晦涩文风，当时不少人反感，我也不喜欢。记得曾彦修先生当年写过一篇《编一本“看不懂集”，如何?》，发表在上海《文汇报》上。他多次批评那种故意为难读者的文风，那种故作高深的做作。但是，这并不表明我对汪晖博士论文问题有什么发言权。唐骏是“打工皇帝”，方舟子先生说他学历涉嫌造假等等，等于掀开“皇帝的新装”，自然很有看头。可是我历来是“学历盲”，弄不懂钱钟书《围城》里的“野鸡大学”与现实世界中买卖文凭的区别，所以也只能耐心旁听。 在汪晖论文与唐骏学历事件水落石出之前，我觉得我所持的旁观态度，是正常的，也是谨慎的。对具体情况一点不了解，决定我只能当一个“看客”，静观事态的发展。而且我还认为，不论您是谁，也不论您名声大小地位高低成就真假，更不论您当年或现在对汪晖先生或唐骏“陛下”感觉如何，只要您不是对汪晖论文或唐骏学历有过专门研究，特别是对汪晖论文是否涉嫌剽窃或唐骏学历是否涉嫌造假有过专门研究，说句不客气的话，您就注定只能当一名“看客”。对这类问题不去进行专门研究，一切“看客”都只能安分守己，而不应该说三道四。既然并不了解情况，凭什么您就可以大言不惭?如果不作专门研究，凭感觉就可以高谈阔论，或者指责批评者动机如何败笔如何，袒护被批评者成就如何权威如何;或者反过来，声称做批评者“粉丝”，对被批评者任意讥讽，我看，都只能算是批评中不应有的噪音。“打假”所以成为“打架”，正是由于这种“高分贝”的噪音已经把批评的环境污染得非常严重。央视《新闻1十1》节目希望“让打假不再是打架”，我看，可以把话说得更加直白些。其实何妨明言，希望所有的“看客”自律自爱，岂不更好? 在中国，批评之难，超乎想象。被批评者可能一时还没有回应，一些“旁观者”就迫不及待地开始“表态”。这种“表态”，貌似公正，其实必有偏袒，至少等于是“各打五十大板”。他们并不讨论具体问题，不去核实事情真相，只是指责批评者如何“动机不纯”，其批评又如何“不堪回击”。他们其实并不“回击”批评者提出的问题，甚至对这些问题根本没有讨论的兴趣。所以对批评者当头棒喝，不过是因为不能容许“权威”被挑战而已。这其实是批评中不应有的噪音。他们以为，凭借所谓名声地位，就能够维护“权威”和“成就”不受挑战。这是此类噪音常常能够“高分贝”的基本原因。而作为批评者，则大受其累。即使批评者提出的问题确凿无疑，对方根本无法否认，也会由于这种噪音变得模糊不清，而终于不了了之。这种教训，前例正多，历历在目。 汪晖先生博士论文是否涉嫌剽窃，唐骏“陛下”博士学历是否涉嫌造假，都应该有专门研究来加以鉴定。北京大学郑也夫教授在节目中说，将这种事“推到一种制度化的一个机构来妥善处理”，“更为要紧”。我十分赞成。至于白岩松说“优秀依然是优秀，造假依然是造假”，我看还是耐心一点，等鉴定有结论再说不迟。在结论公布于世之前，一切噪音越少越好。毕竟，促成此类事件得到一种制度化解决，才是当务之急。 |
